肉桂味的白糖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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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篇》 初见

      话说三公主借伴姐之名上了崆峒山,虽未拜师,但随姐称广成子一句师傅。三公主上山不日,便有仙童传信曰:天尊开坛授业,召诸徒及其弟子回玉虚宫听讲。广成子携龙吉、殷郊与黄儿去得早,谒过元始天尊便于山上候剩余人前来。

  

      这天,三公主起得早,初到玉虚宫,甚是新奇,便一人四处溜达去了。玉虚宫大,黄儿又不识路,未逛得几步便迷了路。正郁闷之际,忽听得不远处似有人声、兵刃破空之声,料想许是哪位前辈或师兄在此练武,不如前去问个路。又想到昨日听闻又有弟子回山,尚未见到,杨戬亦有书信说不日便到,或许正是杨二哥。于是转郁为喜,欢欢喜喜地向人声处寻去。

  

  稍近些,但见绿影约绰,翠枝摇曳中有三个垂髫小童,身着清一色的水合道袍。一个稍大些风姿如玉,目朗如星,气度非凡;另一个,略小些,面似羊脂,郎艳独绝;还有一个模样清逸,这三人便是金吒、黄天化与雷震子。

  

  不是杨戬,黄儿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又见三个始龀之年的小公子练武,剑舞得似雪片飞舞,白光闪动,嘶嘶破风。见这三人武艺出众,黄儿顿时起了兴致,也不着急问路,隐了身形看着三人练武。三公主正痴迷中,艳丽夺目的的那一个倏地剑指黄儿的藏身之处,喝道:“何人在此偷窥?”

  

  三公主自知理亏,忙走出来,行礼致歉道:“吾乃龙吉公主之妹,奉瑶池金母之命前来探望家姐。初到玉虚宫,今日不想迷了路,见你们三人剑法精妙,不由得入了迷,不想冒犯了诸位,愿请三位师兄海涵。”

  

  天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不屑道:“哪来的野丫头,擅闯玉虚宫不说,竟敢冒充瑶池公主!况且你这副瘦巴巴的模样岂能提起刀剑?若你真的是三殿下便该早些回去免得浪费广成师伯与龙吉师姐的时间,顺便让王母娘娘好好教导你这个不知礼的丫头。”

  

  天化对这位三殿下早有耳闻,以为应当是个健壮的姑娘,没想到是个瘦弱的小美人,大失所望,本能觉得是人假冒。

  

  三公主素来高傲,怎听的别人辱她?回讽道:“古语曰:‘来者是客。’这便是你玉虚宫的待客之道?这位公子,便是你师傅见我尚尊称我一句公主,你自恃名门也不知礼?玉面小郎君,吾瞧你面似羊脂,姿容艳绝,你这难道是习武修道者之姿?”

  

  一个性如烈火,一个性直气刚,这两个未来出了名的杀神碰在一起哪能有安宁?天化大怒,提了莫邪一招“举火燎天”直刺黄儿左肩,黄儿方才观三人练武,早已心痒难耐,心生较量之意,也拔出纯钧剑,用“朝天一炷香”格开,剑走轻灵,还他一剑“三环套月”,连连进攻。两件神兵相交,剑光霍霍。

  

  金吒观明晏出手,熟悉的仙气让那张常年沉静似水的脸忽地一凝,有些难看起来。三公主未好好习几天武便因长姐之事不得继续,之后所学全靠自己摸索瞎练,或是偷窥偷学,或难得遇着父亲教上两招。但她生性冲动,好打抱不平,倒是练出了干净利落的身手,敢于搏命的胆识。

  

  天化等人自幼皆是名门教导,师兄弟间比武都是点到为止,哪里见过这等刁钻狠辣的打法,一时竟招架不及,连连倒退。

  

  天化与她拆招愈发震惊,黄儿出手竟毫无章法,这一招是帝君绝学,下一招是白帝杀招,攻出去的是“杏花微雨”以柔克刚,收回来的时候又化为“冰河倒泻”来势汹汹,颇有几分遍习杂家之势。

  

  天化到底是名门子弟,数十招后渐渐稳住阵脚,一来一回两人倒是斗了个平手。这边你使“大漠孤烟”挺剑直刺,那边我以“千里流沙”横砍,剑光凌厉,划破衣衫,二人杀得正兴起。

  

  金吒在一旁瞧得真切黄儿虽身手矫健,招式刁钻狠辣,但终究是女子,气力有限,习武时间又短,技艺不精,并无章法。先前全靠一股拼命的气势,如今已支持费力。见天化仍久战不下,不禁皱眉开口道:“天化,刺左胁。”

  

  天化听闻大喜,暗暗赞叹还是师兄高明,忙挺剑刺向左胁。黄儿听金吒开口,大骂“卑鄙”,见来势汹汹,避无可避,索性迎了上去。

  

  比武点到为止,天化不察,攻势未变,直至近身,剑锋入肉,方察觉有异,大惊失色,正要收式,忽觉颈间一片冰凉。眼见这位黄衣姑娘手执纯钧架在自己颈间,左胁衣衫被划破,血染鲜红,除此之外衣衫破损不下十余处,凤眸怒睁,腰背笔直,真是英风凛凛。

  

  饶是金吒心存芥蒂也不禁与雷震子在一旁暗暗惊叹:真是女中丈夫。黄儿缓缓开口道:“你输了,道歉!”天化低头一瞧,自己也是一副衣衫褴褛的狼狈相,哈哈大笑曰:“姑娘好身手,是我眼拙,请姑娘见谅。不知姑娘可愿再战?”这黄天化素来喜爱真英杰,见这姑娘如此不凡,已生结交之意。“正有此意!”绰剑上前,又是杀成一团。

  

      龙吉晨起,寻妹而至,只见两剑相交,火花迸发,一黄一白二人斗成一团,似猛蛟翻江,剑影绰绰,寒凛凛,胜三冬雪。龙吉祭起鸾飞剑,喝道:“住手!”只听得“铛”的一声,鸾飞、莫邪、纯钧三剑相碰,莫邪、纯钧这才分开。

  

  众人见龙吉忙施礼称:“师姐”,龙吉还礼,皱眉训道:“三娘,你太失礼了,小心扰了师祖清修,届时你就得回瑶池了。”天化见这位新伙伴被训斥,忙开口解释道:“师姐莫怪,是我出言不逊在先。”

  

  想到自己先前的言语,不禁脸红,心生惭愧。龙吉颔首,“还不来见过你诸位师兄。”黄儿见阿姐放过自己,眼睛一亮,赶忙上前,龙吉介绍道:“这是文殊广法天尊师叔之徒李金吒,”龙吉双目含嗔,黄儿只得上前不情不愿地拱手施礼,“原来阁下便是广法天尊的高徒,当真是武艺高强,人品贵重……”

  

  三公主这一席话,夹枪带棒,还欲再挤兑,忽瞥到金吒腰间系着一只沉香色香囊,便匿了挤兑之心。

  

  这香囊,好精致!面儿上是错针绣的鸾鹤穿云,上配着一块小指大小的㻬琈玉,正面所雕樗栎,反面刻着小小的金吒二字,下坠着缃色流苏。金吒也难得敷衍地还礼。

  

  龙吉恍然未觉,接着介绍道:“这是清虚道德天尊师叔之徒,凡间武成王长子黄天化。这是云中子师叔之徒,文王百子雷震子。这是吾义妹明晏,暂居师尊广成子座下旁听。”

  

  众人一一见过礼后就此作别。(金吒绝不会想到,这个黄衣小姑娘就是自己未来的妻子。而自己居然初次见面就与黄儿结怨,自己未来的追妻之路,艰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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